苏荷靠在他怀里听他一一细数,只觉着拂过身旁那人后,连年末的夜风都是温柔的凉。
*
说好的庆功宴还没开始,嘉宾组就先失踪过半。被严奕找到以后,苏荷才从他那里得知,祁楼竟然说都未说一声就带着林菡离开了——严奕还是专门让会所里的人调取了监控才确定的这一点。
而商骁酒醉,显然再留也无用,便由滴酒未沾的严奕开车把两人往别墅送。
路上,严奕提起祁楼就皱眉,“以前还听圈里传,说他虽然浪荡了点,但至少是个识大局知大体的,哪想到竟然也能做出这么不靠谱的事情来?”
苏荷想了想祁楼和林菡那两人之间似乎不太寻常的样子,最终还是没评价什么,随口应了。
“可能有急事吧。”
严奕不满,“有急事也不能不说一声就走人。”
“……”苏荷视线落回车里,斜着瞥他,“要不然把人叫回来给你负荆请罪?”
严奕一噎,“你为个外人都怼你哥我啊?祁楼跟你还有什么关系不成?”
后座里,艰难地憋屈着长腿倚在苏荷肩上昏昏欲睡的男人动了动,慢慢睁开眼,声音低哑:“……祁楼?不许……见他。”
“啊?不见不见,当然不见。”
苏荷连忙侧回身去安抚。
等商骁重新安睡,苏荷松了口气,转回来,正见严奕从后视镜里促狭地笑着看她。
“这还得多谢我啊苏荷。不然你恐怕见都见不着商骁的这一面吧?啧,就冲JA和邢天这竞争,再冲他既是JA的老板又是JA的门面和台柱这一点,我作为竞争对手公司的行政总监就该给他拍下来传到网上才对。”
“你尽管拍。小心仅有的一点非X光都被他醉后照哄得转阵营。”
“嘶,还真有可能。长得好还有才华就是可以为所欲为,把他放在JA实在太伤神了,你说我如果拿你的合同要挟商骁经纪约转到邢天里——成功概率有多高?”
“……你能不能做个人?”
苏荷想到商骁竟然寄希望于这么一个“损色”哥哥能在他不在的时候照顾自己,就有一种翻白眼的冲动。
她望着后视镜,冷笑。
“而且你还有脸提,刚刚还问我为什么怼你?商骁滴酒不沾却被你灌成这样——尤其你丫自己一口没喝,我只怼你没拉你切磋已经是顾及我们仅剩的那一丁点兄妹情了。”
严奕正色,“话怎么能这么说呢?不是灌酒,我是帮你试验一下他的酒量,也好让你有个数。再说了,第一次喝醉是在我们面前,总比是在外人那里好吧?”
苏荷被他忽悠得差点点头,思绪一转才反应过来。
“要不是你,明知道他不碰酒,谁敢给灌??”
严奕笑,“那可就是你甩锅给我了。我记得迫着商骁喝酒这事,似乎是从你开端的吧?”
“……”
提起那次,苏荷登时心虚理亏。她不自在地轻咳了声,“所以,他酒量大概如何?”
一提这个,严奕乐了。
“你俩可真是夫妻俩啊——我本来以为你就够酒量小的了,万万没想到妹夫还不如你呢。”
苏荷:“。”
她开始认真考虑起来——婚礼那天要不要把婚宴的一部分香槟换成稀释果汁了。
*
相比较包括苏荷在内的绝大多数人来说,酒醉之后的商骁在绝大多数时候都是十分乖巧的。
譬如,到了别墅外,他丝毫没有需要严奕的帮忙,便在车停时自动醒来,然后沉默安静地下了车,甚至还记得到另一旁帮呆住的苏荷拉开了车门。
严奕靠着驾驶座一侧的车窗,笑话苏荷:“没见过这么乖巧的吧?”
“……”
即便苏荷心里再想收拾严奕,此时也不得不认同地点头——酒精果然是种神奇的存在。
严奕说:“人我送到了,今晚的事情不许再记仇了啊。”
苏荷冷淡一哼。
兄妹俩擎小儿就常常斗鸡似的,对彼此这种相处模式再熟悉不过,加上严奕理亏在先,他好脾气地笑笑,就转向苏荷身旁表情冷淡垂眸站着的商骁。
严奕挥了挥手,“妹夫,改天再见啊。”
“……”商骁沉默两秒,抬眼,平静地接:“表哥再见。”
“——!?”
严奕吓得胳膊一滑,错手按在了鸣笛上。一声锐利的鸣笛顿时撕破了别墅区安静的夜色。
回过神,车里车外两人震惊地看了看商骁,又对视。
严奕:“这是,醒了吗?”
苏荷:“你看这他这表情眼神像是醒了吗?”
严奕:“像啊,妹夫不是平常就这个表情——跟谁都面无表情么。”
苏荷:“……”
苏荷:“他要是真醒了,会这么乖地喊你表哥?”
“……也是,今晚感觉我回到家得做噩梦。”严奕心有余悸,“赶紧带回去吧,让阿姨给多灌几碗解酒汤。”
苏荷闹心地瞪了他几秒,“改天再跟你算账。”说完,她转回头去“哄”商骁回别墅了。
事实证明,商骁酒醉后确实是有违常理地乖巧,再譬如苏荷把他带回别墅都几乎没有费什么周章。
进门以后到了玄关,换鞋脱大衣递给阿姨外套,一套流程更是标准得能拍下来做模板教程。
如果不是别墅外那惊悚的一句“表哥再见”还时不时在苏荷耳边回荡几遍,那她大概真要以为商骁已经醒酒了。
“小姐,先生这是……?”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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